寧德網消息(記者 郭曉紅)前不久,一篇“寧德話水平測試”的文章在朋友圈里掀起了一陣方言熱,不少年輕朋友躍躍欲試,自測寧德話水平,結果被“洋灰”“鼎下”“厝邊”給難住了。作為地方文化的活化石,如今,年輕一輩們會說、會聽、會寫方言的人卻越來越少。許乃珠,“寧德話水平測試”的出卷者,一個97年的大學生,因為對家鄉方言有著特殊的喜愛之情,創建了“今日寧德語”公眾號,他的日常就是記錄、分享、傳播寧德方言。 95后大學生開設公眾號 傳播、推廣寧德話 1997年出生的許乃珠是寧德蕉城六都人,目前是一名在廣州某高校就讀的大二學生,雖然大學所學的專業是財務管理,但學習、傳播寧德話是他從小就形成的興趣愛好。“從小我就很喜歡家鄉的方言,可是苦于難以用文字表達。因為我們接受的是普通話教育,沒有寧德方言的教育(識字)。”許乃珠告訴記者,雖然他對方言十分熱愛,但曾經有一段時間,因為無法準確表達出一些話,他對寧德話的偏見很大。“寧德方言文白異讀,口語摻雜了很多粗話、俗話,有段時間我甚至是討厭自己的家鄉語言的。”后來一次當義工的經歷讓許乃珠改變了這個想法。“小時候我喜歡佛教文化,那時候做義工的時候認識了一些長輩,長輩的教導讓我對方言有了重新的認識。后來去寺廟,偶然聽到一個老人用寧德方言念經書,我就被吸引住了,非常美妙。”許乃珠說,那是他第一次照著文字完全看得懂方言。 五里不同音,十里不同調。作為閩方言里的次方言,寧德話在閩東語中是較有特色的,完整保留了中古陽聲韻中古陽聲韻-m、-n、- 和入聲韻-p、-k、-t三套尾韻,這在閩東語所屬的各地方言中是絕無僅有的。這也意味著,寧德話也比較復雜。如聲母變調的多音字“都”,六都、三都、九都,在寧德話里是三種不同的讀音;還有“請”,“請客”和“請神”,也是不同的發音。 作為植根于民間的文化形態和文化載體,方言有著深厚的民間文化土壤。從小到大,許乃珠就善于發現方言的不同,不恥下問。不過,因為條件有限,許多時候,身邊的長輩們無法給他答疑解惑。曾經有一次,他還因為寧德話中蒼蠅的“蠅”和神仙的“神”是同音而向嬸嬸請教,結果大失所望。上了大學以后,因為接觸了一些文字資料,這些困惑才迎刃而解。雖然過程比較漫長,但因為自己的堅持和喜愛,許乃珠才想要把自己已知的告訴給更多未知的人,起初,他只是想把《月光光》寫成文字版,后來因為機緣巧合,在國慶節前一天,他就開設了“今日寧德語”這個公眾號讓更多的家鄉親人同胞能夠了解多一點自己家鄉的語言文化。 家人不理解、不支持 因為熱愛,不懼路遙 自從開設公眾號以來,許乃珠就先后發表了“寧德話親戚稱謂大全”“有關天文、地理方面的基礎詞匯”“寧德話常用量詞”“寧德方言人物稱謂”以及一些膾炙人口的寧德話版歌謠《月光光》《喙長長》《一螺窮》等文章。期間,找素材、配音、校注全都是他一個人完成。在他看來,找素材比較麻煩,碼字則是比較枯燥。“寧德話的環境比福安話要差,福安話有很多民間愛好者爭相刊行字典,所以他們有很多文字資料參考。”許乃珠告訴記者,由于沒有刊發寧德話的字典,他注音時參考的是地方志,至于童謠的注音,則是根據兒時生活的記憶片段和長輩的補充。 “其實,我家人都是不支持我做這個的,覺得我不務正業,不好好學習。”為了《一螺窮》這一篇歌謠,向奶奶請教的許乃珠被罵了好幾次。后來還是拜托了同學的好幾個長輩,才得以完成。而許乃珠的爸爸曾經問他學這些來干嘛?他的回答是:“你們現在不說,以后都沒人記得了。我現在想把它寫成字,記(錄)下來。”因為發自內心的熱愛,許乃珠變得異常有動力。在國慶節時,他會花一下午和一晚上的時間去收集“正字”;在發布寧德話版的《念奴嬌·赤壁懷古》時,他虛心向福州的“榕城先生”請教,花了兩天時間收集拼音,然后再整理完成。 寧德腔調眾多,在分享、學習寧德話時,也有一些朋友認為許乃珠的寧德話不標準,不“平”。在他看來,寧德(縣)主要分三個腔調,蕉城(市區)、霍童、洋中,六都的腔調和市區大同小異,因此在異的方面他都堅持注六都音。 作為家鄉方言的愛好者和推廣者,許乃珠告訴記者,目前他公眾號發表的文章都是根據個人的經驗整理而成,能用到的都是他經歷過、接觸過的人情世故。比如兒時歌謠和中秋節有感等。許乃珠說,他目前也是憑著滿腔的興趣愛好在做著寧德話的傳播工作,原本他也想做一些視頻出來,但因為目前經濟條件有限,設備沒法更新,一些成品出來就比較粗糙,也達不到他的要求。至于未來,他也比較迷茫,不過,他堅信:“心有所往何懼路遙。” |